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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如本身命題「長路」,故事即為一段人生競走的故事,但與其他故事相異在於《長路》的故事背景-末日,透過困頓而險惡的環境設定將時間濃縮,時時提醒,活著本身就是一段與時間甚至是環境相互競走的路程。

  故事中的男人與小孩,彷彿自成人後分歧的兩道相對姿態。小孩擁有天生的單純與憐憫,即使自身難保仍想分渡碩果僅存的資源,給罹難但或許對自己有威脅的他人;男人則因經歷太多險惡與現實的夾殺,逼迫他不得不武裝內心,禁錮不該有的同情,儘管仍有所堅持(不嗜人肉、刻意殺人),為了活下去他卻依然別無選擇。

  猜想這或許是作者有意為之的結果,人性中的良善與現實,分明是對立的兩個面向,卻又同繫於一道血脈之中。儘管在流亡的長路裡,象徵現實面的父親(男人)或有低服於孩子的時候,但多數環境的殘酷逼迫仍讓小孩不得不選擇噤聲,而沿路不止的哭泣-這是小孩僅有對這世界吶喊不平的唯一方式。

  此外,在《長路》內容還涉及「愛」此一面向,儘管無盡遙遠的流亡讓身為父親的男人咳出一片血霧,更不時踏進許多死神隨時迫降的場景,為了孩子他仍咬牙與飢餓、敵人及已然流失希望的世界抗衡。親情無時不在言談之間流瀉,儘管這在末日流亡的旅途中,與生存相繫的食物與水相較而言,是過於廉價的東西。

  如孩子不留意使瓦斯散逸,讓兩人日後的流亡之徒更趨嚴苛,父親理應選擇責備卻選擇了沉默,直到隔日兩人只能冷食罐頭,孩子詢問起瓦斯怎會如此迅速燒完,真相才於焉坦白。

 不是說可以撐幾個星期?
 對。
 結果才幾天而已。
 我說錯了。
 他倆靜默吃食,稍過一會,孩子說:是我忘了關閉氣閥對嗎?
 不是你的錯,我也該仔細檢查。
 孩子在防雨布上放下餐盤,視線投向遠方。
 真的不是你的錯;記得同時關閉兩只氣閥並不容易。況且,瓦斯管理當封鐵氟龍膠帶防漏氣,我也沒處理,是我的錯,我忘了提醒你。
 根本沒有膠帶封瓦斯管吧?
 不是你的錯。


  人活著本身,即是一段漫漫長路。故事中,男人與隨時將被死神帶上生命之門的老人對談,情不自禁的透露出內心的喟嘆。「有時會想,要是已經死了多好。只要活著,就得一路向前。」然而這卻是所有人降生世界後,均無法逃避的問題,並且活著本身就遺失了後退或暫停的選擇權,只因時間永遠逕自如水流轉向前,即使再怎麼任性佇立原地,其他人事物仍毫不留情的繼續變異。

  這麼想,或許生存便容易化為一件憂傷的事,但是如同男人為孩子所付出的努力與親情在作者筆下所散發的悠然光芒。儘管生命本身是件晦澀的難題,我們也只能選擇咬牙低頭繼續前進,我們卻仍可在這段奮鬥的過程中,盡情沐浴生命旅途中遭遇的悲與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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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堂網路書店訂購:戈馬克.麥卡錫,長路
►官方部落:麥田文學部落格,關於《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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