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圖片】名古屋春子繪

【謹的點文寫作練習】

  夜已埋伏多時,走在這寧靜無依的長巷裡,總有幾分畏怯。但該說是習慣了,或也無法抵抗生理時鐘的提醒。從此,在夜深中出發,清晨透光時離開。

  這樣百無聊賴的生活,令人苦悶。畢竟是萬籟俱寂的夜晚,只有少數人們繼續在夜生活裡歌舞昇平。但我總認為黑夜該是寂靜的,那樣喧嘩彷彿昭示自己有多麼寂寞,遑論那些需要粉飾太平的濃妝艷抹男女,讓我生理感到微微不適。

  就這樣,偶爾狩獵生理必須,偶爾棲躲在高地,凝視那些持著酒瓶笑得花枝亂顫的男女們走過街頭。凝視紅綠燈卸下職責,橘燈彷彿警示又若宣示夜的放肆,車流一直是零零落落,但不時會有急囂過野的引擎聲刷破一片靜謐。我站在高樓上瀏覽這些風景也過了許久,直到男孩穿著一身凌亂的白襯衫走近身旁。

  「你也睡不著嗎?」男孩依賴在月光下對我提問。
  『不,我習慣在這裡看風景。』我有些驚訝於男孩的絲毫不畏怯,畢竟在夜深看見一名男子坐在高樓上是很詭奇的風景。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怪?」
  『怎麼說?』

  「這已經是睡覺時間了,我卻還在這裡閒晃。會在夜裡徘徊的人有兩種,不是有寂寞心事,就是吃飽太閒。」

  『那你覺得我是哪一種?』
  「吃飽太閒吧,哈哈。」

  我也跟著笑了。男孩從口袋抽出黑惡魔的菸,問我要不要來一根,我微笑拒絕。他擦了擦打火機,引燃一小撮火燄,接著煙便警示般的閃爍著。不久,男孩主動向我提說了心事,關於愛情,自暗戀、告白,終於分手收場,儘管沒有眼淚落下,卻感覺得出他眼眶早已泅滿悲傷。

  『這樣不是很好嗎?代表你真實愛過。』我嘗試使用一些安慰的辭彙。他卻潸然落下晶瑩。「我知道,但就是捨不得……」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儘管我已在這高樓俯望許多年輕男女分分合合,但仍無法解圍這憂傷的場景,我只好任他恣意的呼喚對方名字,並失聲墜落在我肩膀。

  但該怎麼說呢?我並不很習慣這樣親密的接觸,他的身體熱燙,感覺就要燒熔掉我肩上一角。平時冷漠的我若一如往常,大概會想要快速飛離這令人困窘的時刻,但看見他無助的模樣,我卻又軟下心來。至少在天亮之前,我能提供一個暫時歇駐的港口……

  天亮,我留下沉睡的他,獨自回到繭居的屋裡墜落夢鄉。那天我做了個夢,關於那個白色襯衫男孩。他步履蹣跚的向我走來,睜著圓滾滾的眼睛對我訴說,他是個沒有人愛的男孩,沒有人愛………我卻不明白,一個擁有俊秀臉龐的男孩怎麼會沒有人愛。

  隔夜,我坐在高樓屈膝繼續思索男孩的事。他還好嗎?是不是已經痊癒?男孩卻突然揭開鐵門,朝我這裡走來。

  「要抽菸嗎?」他依然從口袋裡抽出黑惡魔。
  『不用。你怎麼又來了。』
  「今晚我是第二種吃飽太閒的人,可以陪我聊聊天嗎?」

  想不到拒絕的理由,便與他聊了些言不及義的事,彷彿是朋友那樣天經地義的敘說著過往。事實卻是他拼命的說,而我靜靜聆聽。

  猛然間,他褪下上衣詢問我喜歡他的身體嗎?很精實,我第一時間回答他。

  「你,想要我嗎?」男孩的眼眶再度泅滿憂鬱。
  『為什麼要?』我疑惑了。
  「他就是這樣覬覦著我的身體,而愛,是隨時隨地都可以製造的鑰匙。」
  『什麼意思?』
  「他對我沒有愛,只有慾望。」男孩又哭了,彷彿之前的心事抒發只是前奏,他想說的,還是那段告終的過往戀曲。

  男孩將身體靠近我,仔細而慎重的親吻我的臉龐。我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坦承我是名吸血鬼的事。他卻意外的回應我,他知道,並繼續動作。

  『你再這樣下去,我會咬你的,吸血鬼的理性不可能一直凌駕於慾望。』他卻猛然抬起頭來凝望我,將頭偏向一旁,剛好落在心房的位置。

  我咬了下去。這難道就是男孩希望的愛情?

【延伸閱讀】
►戴佩妮,你要的愛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rednihc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