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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名古屋春子繪
【應mozz之邀,及某人該死的約定之寫作練習】
與森在教室裡一同惡補未來考試進度,蟬聲鳴唧,彷彿一開窗就能傾近許多夏季。森還在與習題奮戰,我心卻降落至那年海灘,我與森穿著扶桑花褲,裸裎於海灘上嬉戲,打排球,並且在夏日煙火下喝同一瓶酒的事。
「我們現在算是很好的朋友了嗎?」不由自主,我又輕喃那夜對他提問的問題。他沒聽見,依然用橡皮擦拭去凌亂的數學公式。我翻開國文課本,繼續在古人看似言不及義的對談裡,螢光出一些重點。
「你覺得我們是嗎?」森突然抬頭看我。「啊?」我一時來不及反應。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森眼底迸出一束燦亮。從來都喜歡對我惡作劇的他,這次顯然也不懷好意。「什麼遊戲?」,我怯怯的問,他總是這樣強勢,我若不答應,只有被欺凌的份。
「你過來…」「幹嘛……」森猝不及防地敲了我額頭。「發什麼呆啊!我們當然是很好的朋友啊,不然你以為一向成績優異的我為什麼坐在這裡陪你念書。」
「明明就是你約我的啊…」
「什麼,我好像幻聽了?」森搶過我的參考書,要我說大聲點給他聽。
「你很機車耶……還來啦。」
「來拿啊!」雖然教室只有我們兩個,但這樣放肆還是有些畏懼引來剛才向他商借教室自習的教官注意。對付像森這樣的壞傢伙,只好以其人之計還治其人之身。我不動聲色自桌上掠過他總是不給外人看的牛黑色皮夾,
「我要看了喔……」
「靠,你很幼稚!」
「對啊,跟你一樣。」
「拿來!」
「不要」
「那只好用搶的囉」
森衝過來,我試著逃竄到他無法捕捉到的範圍,但終究還是抵不過他一雙敏捷飛快的腿,他欺壓過來。我環身握著皮夾蜷縮成他無法掠奪的形狀。他卻還配合著我圈緊,試圖扳開我的雙手。僵持許久後,他才驀然靠近我耳旁。
「再不放,我就強暴你喔」
一時我嚇傻了。這傢伙有病嗎?我這樣想,心跳怦然欲裂,像是有什麼欲奔逃離開不安的心室,只好將森的皮夾歸還,我投降了。記憶中,只要與森爭執或遊戲,也總是我先舉白旗,大概是太習慣森躁動易怒的情緒,我得讓他多一些。
因為森的天外飛來一筆,使得後來的自習比過往沉默。我不知該如何在這詭異的氛圍裡炒熱話題,卻也不想追問他為何要如此恐嚇。畢竟是兩個相同性別的男孩,即使是惡作劇也顯得有些怪異。
返家,坐在日式平房的庭院前,喚來小白。說是小白,但其實是隻長毛的黑母狗,會稱做小白主要是母親撿回牠時身上還以白色為主,沒想到長大後毛長了,卻變成一隻全然漆黑的狗。母親一度還認不出這是誰家的犬,直到聽見他那極為不尋常的包嗚叫聲,才終於辨識出牠的身分。
小白蹲踞在身旁,幾乎快與坐姿的我等身高。「小白,你還記得森嗎?就是那個臉看起來很兇,還常常欺負你的傢伙。」包嗚。小白好像知道,我繼續說。「他今天好奇怪,居然說要強暴我…一般人不會用這種事來威脅對方吧」
「包嗚──」
「包嗚,不對。小白,你覺得森有可能喜歡我嗎?」
「包嗚包。」
「聽不懂啦」
「包嗚包嗚包嗚」小白瞬即從後院大門跑離。
「小白你要去哪裡啊…」我急著踩上夾腳拖,一卡一卡地跟上小白的步伐。
但還是追不到,向來體育成績敬陪末座的我只好暫緩腳步,四周尋找看看小白的足跡。「包嗚包嗚」。瞥見小白的身影坐立在公園的水泥管前。牠彷彿有所意圖的看著我,又對著水泥管後包嗚包嗚。
「什麼東西啊?」
原來是森在水泥管後休息。看見他熟睡的模樣,我突然想對他惡作劇。捏他鼻子還是臉好呢?捏臉好了。沒想到當我正蓄勢待發,卻被他伸手環抱進他臂彎裡。「你,假睡?!!!」天啊,我不能想像有人能這麼狡猾,而小白居然是共犯。
「既然來了,就陪我睡一下囉。」我試圖掙脫,卻無法抵禦他不知哪來將我緊緊箝住的怪力。我始終無法安份,計畫著從他箝制我的手臂中逃離,但越是掙脫他便施更多力。直到傍晚,他才舒了舒身體大喊,好舒服啊,躲在陰影下睡午覺最舒服了。
「白痴,為什麼我要陪你睡覺啊!」
「你很小氣,只不過睡一覺又沒什麼。」
我突然驚覺自己的反應過度,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只好強按下心中的躁動。「好,那以森大人現在您睡飽了,我可以回家了吧」
「再陪我逛一下街就是個美好的一天了」一向狂妄的森居然對我做了個眨眼的俏皮舉動。
雖然森只是提議,我心裡卻明白沒有拒絕的選擇權,只好答應。就這樣,兩人漫無目的的夾了幾支娃娃,投了幾次籃球機,共度晚餐,買了森一直很想要的背心和藍白相間的扶桑花褲。
在街燈搖曳的曖曖光芒下,我以為就此告別。沒想到森突然提議到他家看看,據他所言是有最新的遊戲。
進了他房間,撳下開關他打開音響,讓音響吸進一張CD。匡琅、匡琅的搖滾舞曲在耳畔恣意躍動。森習慣性地褪去上衣,好熱他說,接著點燃冷氣機的電源燈。
猛然他又將房間燈給按熄。「小桁,我們跳舞吧」他牽過我的手,恣意的扭動身體,直到彼此都疲倦,累癱在沙發上。「小桁…」我轉過頭來試圖看他,卻被他的雙唇襲擊,他逐次褪去我的衣服,然後皮帶…
「陳以森,你瘋了嗎?」我大吼。
「我要…」森的聲音低低的,像是請求。
我不知道要不要反抗,因為我…可是當我思緒仍在週轉,他卻已經將我抱向床,我彷彿是他手到擒來的獵物,他啃噬我的每一吋肌膚,或用舌頭在我敏感部位上打轉,繞旋,彷彿他自作主張地延續方才的舞,只不過場域由地板轉移到我身上。我不自主地輕輕哼喘,他便欺壓在上,用裸裎的身體緊貼著另一個裸裎身體,履行他想要的慾望。
醒來時,已在他逐漸起伏的胸膛上,像是灣岸,而我是棲息著等待歸航的帆。我又再度呢喃提問「我們還能算是很好的朋友嗎?」
「當然不是」森注視著我猛然回答,讓我詫異。
「我們這樣應該算是戀人……」森又將他的唇遞給我,彷彿尋索些什麼。
此時,晨光由窗篩進舒展四肢,我感覺森的舌尖往我嘴裡問候。早安,彷彿他藉由親吻這樣說著。似乎有風透進的清晨裡,窗下那兩瓶用麻繩綁著的酒瓶匡琅,彷彿精靈的祝福那樣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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